情如饮水 冷暖自知

许新杰

拿到新疆作家谭现锁的散文集《月光洒满乡愁》，看着“乡愁”两字，我陷入沉思。

我的母亲十几岁背井离乡来到新疆，最后在这片土地上与世长辞。于母亲而言，魂归的故里，就是这片热土。于我而言，母亲在哪里，哪里就是故乡。我日夜陪伴在她的身边，乡愁便是离愁，就是阴阳两隔，就是天上人间，就在身边就在心底，刻骨铭心。远方的山水风景，古朴或繁华都与我无关。那是旁人的故乡。

谭现锁在生活中略显木讷，很有些读书人的模样。他的散文、小小说多次被选入各地练习册考试卷。我也煞有介事地做过阅读理解，然后问他某一道题该怎么回答，提示答案是不是标准答案。他认真看过，一脸严肃地说：“不知道这道题该怎么回答，我写的时候没想到。”

玩笑归玩笑，谭现锁的散文写得很有味道。如同我和他看了同样的风景，走了同样的路。我只感叹一句，真美！他却能大段描述，有更深邃的思考，如山路十八弯一般，旁征博引娓娓道来。读他的文字，各种心绪仿佛能被妥妥帖帖地安置，平日里无处言说、无法表明的情绪都被他用朴实的文字阐释，习以为常的生活变得诗意而美好。

于我而言，某一个时刻，某一篇散文、某一句诗、某一段旋律，击中了我的心灵，让我在瞬间有所感悟，让我产生深深共鸣，这就是好的，正如谭现锁的散文。

我认为写文章的人，心思都应该是单纯的，因为他的复杂全用在了作品中。而只有心思单纯纯粹的人，才能静下心来感悟生活，构思作品。文字的好与不好，理论上也许有个定论，在情感的表达上，没有高下之分。如谭现锁这般，用文字淡淡叙述生活中的情绪，是非常美好的感觉。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一朋友发来短信，说一友人的父亲近日因病离世。我的心一下低沉，这样失去亲人的痛是我们无法抗拒的。以后再与这友人畅谈之时，我们又多了一个不敢碰触的话题。看着手边谭现锁的散文，正翻开的那一页，正是《湘江边，悼念一个亡友》。最后一句话“某某，是你吗？”让我潸然泪下。

情如饮水，冷暖自知。该庆幸的是，我们可以读书，可以煮字疗伤。人生就如那幅定格在我脑海的画面，人后擦去眼泪，抬头，送给来人一个明媚的微笑。人生所有的情绪，就如那洒满乡愁的月光，俯仰之间，不在远方，就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