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克达拉“三味”
孟庆新、兰玲玲
如果,你想找到奔腾不息的力量之河,读懂屯垦戍边的壮美史诗,那么,去祖国的最西端,来品味不一样的可克达拉吧。
——题记
四师可克达拉市,这座伊犁河畔的边陲师市,蓬勃在天山山脉的臂弯里。
剑犁和鸣,亘古荒野“长”出绿意盎然的军垦城市,十里稻香、百里果香、千里花香融入汗水的陈酿,戍边者深情奏响“东方小夜曲”《草原之夜》的优美序章。
绿之韵、香之醇、情之浓,这是不同于任何地方的可克达拉“三味”。
绿之韵
6月,花事淡去,可克达拉市的一条条大道旁,银杏、国槐挺拔秀美,树叶密得繁实、绿得深沉,就连树下的石头缝里都透出浓浓绿意。
可克达拉市绿荫似盖(资料图片)。李冠新 摄
在这个远离海洋的城市,29个公园如明珠般镶嵌在大地上,100万株乔木绿荫似盖,伊犁河水流潺潺,绿点、绿线、绿网相融互促,生态“绿肺”沁人心脾。
“在边疆,兵团人创造了一个奇迹!”几年前,歌曲《草原之夜》词作者张加毅的夫人薛蕴华来到可克达拉市,惊叹这里的绿。
奇迹,在于短短10年间,一座军垦新城从原野拔地而起,“中亚湿岛、交响夏都”的建设定位,“城在林中、路在绿中、房在园中、人在景中”的生态景观,让可克达拉市雅致而卓然,被评为“兵团园林城市”。
“美丽的夜色多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每当《草原之夜》的旋律响起,在四师六十三团工作多年的郝成林都会心潮澎湃,半个多世纪的记忆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20世纪50年代初,郝成林的父亲随部队来到边陲伊犁,只见原野茫茫,人迹罕至。战士们说着天南地北的方言,为此处取名“可克达拉”,哈萨克语、蒙古语意为“绿色的原野”。
沉寂的山河在镐头和犁杖声中苏醒,片片荒野变成农田。一晃多年过去了,在南泥湾精神的激励下,湖南、上海等地的青年纷纷报名支边,郝成林的母亲也在其中,她坐火车、汽车、马车,辗转来到可克达拉。
又是一个春天,原野碧草如茵,鲜花盛开,郝成林的父亲和母亲相爱了,希望的种子在泥土中攥紧根脉、发芽吐绿。
西风烈烈,在热血的吟唱中,四师可克达拉市18个团场从无到有、发展壮大,吸引来20多万名各族职工群众安居乐业,赫成林的父亲也从“小郝”成了“老郝”,头发花白,牙齿脱落。
两年前,老郝过88岁生日,战友送来书法作品相贺,上书:“戎马二十年,求解放、保和平,为国为家,无怨无悔;屯垦三十载,重事业、爱集体,顾己顾人,有情有义。”那一夜,老郝老泪纵横。
绿色,是屯垦人的魂、戍边事业的根。20世纪90年代,填报高考志愿时,郝成林面临人生的重大抉择,老郝与他进行了一次深谈。
“我想报考疆外的大学,毕业后留在大城市。”
“屯垦戍边需要后来人啊!儿子,填报农林专业吧,还是回来,回到这里……”
1996年,郝成林从河南农业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可克达拉,成为团场的一名农技员,用大半生的时间,带出了一支能独当一面的农技队伍。更让他欣慰的是,前两年他的儿子大学毕业后,也回到可克达拉就业。
一次,郝成林在儿子的QQ空间里看到了他写的日志:“三代兵团人历尽艰辛,留下无数荡气回肠的故事。荒野变良田,戈壁建新城,惊人的奇迹今天仍在延续。我愿做一棵小草,为家乡献上新绿。”
前不久,郝成林一家三代齐聚可克达拉市,他们走过朱雀湖,来到望河亭,欣赏胡杨林,看到一辆辆来自疆内外的房车在这里停留,人们畅游、拍照,赞叹这不同凡响的绿,感慨《草原之夜》里那经典之句:“可克达拉改变了模样”。
可克达拉改变了模样,仅用了10年。
实施向西开放战略,着力打造丝绸之路经济带核心区……在党中央重大决策部署下,2015年,可克达拉市挂牌成立。
“城市初建时,还是一片荒地,走远了就找不到回来的路。”新疆可克达拉市城市建设发展有限公司党群工作部部长钱家祺说。
“空旷的大地上,将出现一座什么样的城市?”钱家祺和大家一样憧憬着、期盼着。
一座城,没有足够的绿,就没有畅通呼吸的“肺”,没有引人留人的“脉”。一开始规划城市,四师可克达拉市就响亮提出“生态立市”目标,确立了突出特色、“一街一景”、体现自然之美的植绿思路。
新城需要大量特色树种,很多树种从河北、山东、山西等地采购而来。2017年的一天,完善询价控价监督机制会议从当天晚上8时开到次日清晨,大家拿着馕饼,端着水杯,边啃边议,拿出方案后,已是朝阳初升。
白天,四师可克达拉市领导干部全部到一线种树,晚上,解决问题、总结经验、部署工作,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这样苦苦干了两年多。
培育景观带,可克达拉市在城市主干道、沿河沿湖等处大面积种树补绿,打造迎宾大道、滨河公园等绿化板块,以点带面,连结成片。
在如火如荼的植绿活动中,四师可克达拉市掀起大规模的捐树热潮,六十六团的夏橡,七十二团的海棠……成千上万棵大树被移栽到可克达拉市。
“这些树,是20世纪50年代我们刚从部队转业来疆时栽下的,它们离开故土,又有了新的使命。”挖树、移树,当时八旬高龄的老军垦闫欣秋心疼得红了眼眶,但很快释然了。
如今,置身于可克达拉市,钱家祺再也不会迷失方向,看一眼绿地景观,就能辨出在什么方位、哪条路上。远眺之下,这座城市如绿云覆盖。
“一路一景,步移景异,泼绿入画,满城皆绿”,目前,可克达拉市绿化覆盖率超过48%,位于疆内城市前列,产城融合后劲满满。一个生机勃发的绿色之城,在《草原之夜》的琴弦上跃出。
“财政再紧张,我们每年都拿出1.3亿元资金护绿兴绿,更好地实现‘城与自然共生,人与历史共鸣’。”四师可克达拉市党委副书记、四师师长曹萍说。绿色之城人之向往,近三年,可克达拉市销售商品住房超过6000套,其中不乏来自北京、江苏、广州等地的购房者。
“如同邂逅命中注定的恋人,我对可克达拉一见钟情。”西部计划志愿者冯震杰说,红色基因、山水人文、屯垦历史交织成画,这是一个有着特别收获感的地方。侧耳倾听,那浓郁的绿色正和着小夜曲的琴声如春水般流向心灵深处。
香之醇
伊香水稻喜获丰收(资料图片)。王新平 摄
当风推着风,来到仲夏的路口,四师六十八团2万余亩水稻开花了。
无数茎秆以同一种节律摇摆,一簇簇洁白的小花洒下星星点点的花粉。不起眼的稻花静悄悄地开,将香气遗落在田间。
天光微亮,六连职工金月明已在地里施穗肥了,忙起来一天只吃两顿饭,衣裳沾染的清香拂去他劳作的疲惫。扬花后的水稻,很快结出青绿含浆的稻粒。
两个月后,稻秆弯下腰,田畴好似铺上了金色的巨毯,收割机隆隆驶过,将稻米收进仓。斜阳下,家家户户煮新米,香气随着晚风的流动在团场上空袅袅散开。
前不久,疆外朋友来旅游,金月明带着他们参观位于“家门口”的长丰稻作文化展览馆,领略屯垦文化、稻米文化。友人感慨:“谁能想到,边疆赛江南,盐碱滩上也能长出这么好的稻米!”
伊犁河谷空气湿润,雪水清澈,生产的稻米“颜如玉,浆似乳”。
“老天爷赏饭吃,咱更要端好这碗饭。”新疆创锦伊香米业有限责任公司经理熊凌艳常这样说,她深知军垦人在边陲洗碱垦荒的不易和为国种粮的荣光,建立起“从田园到餐桌”的质量可追溯体系,“伊香”牌有机大米获国家“绿色食品”认证。近年,六十八团被农业农村部认定为“全国一村一品水稻专业示范村镇”,带动上千户职工种稻增收。
稻田还是那些稻田,种稻的人却一茬茬地换,六连又有两名职工即将退休。田间朝暮,稻田依然飘香,那倾泻而下的稻米,像充沛的时光河流,丰润着他们的人生。
稻田旁,是大大小小的果园。无数果园汇成色彩丰富的巨幅油画,这是大自然送给四师可克达拉市的一张“香甜名片”。
《长春真人西游记》记载,1222年,长春真人丘处机穿越果子沟,为一处处苹果林惊叹:“土人呼果为阿里马,盖多果树,以是名其城”。
“阿里马”,便是四师六十一团所在地,至今仍有棵树龄300多年的老杏树。棵棵树木“开枝散叶”,2024年,团场特色林果面积达到7万余亩,果品进出口贸易额超过3000万美元,果农的腰包越来越鼓。
昼夜温差大,土壤肥沃,使四师可克达拉市产出的果品甜美多汁,“大果盘”清香四溢。2024年,师市苹果、杏、李等林果面积已达21.4万亩,产值20余亿元,成为优势突出的主导产业。
盛夏,吐尔根杏花沟的杏子熟了,在相邻的四师七十一团,作家单志伟品尝着香甜的黄杏,想起了王敬珍。
60多年前,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王敬珍支援边疆建设,来到七十一团七连。连队后面有座光秃秃的山,叫蘑菇山,一到阴雨天,人们便忙着用麻袋堵住地窝子门。连长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蘑菇山滚石蛋蛋。
“给荒山栽上树,泥石流的问题不就解决了吗?”王敬珍每天扛上铁锨、十字镐,在乱石中掏出一个个土坑种树。40多年过去了,他的头发全白了,手粗糙得像松树皮。他不仅栽下无数棵杨树柳树,还栽种了4万多棵苹果树、梨树、杏树,蘑菇山变成了“花果山”。
王敬珍嫌天天回家浪费时间,干脆在山上盖了间简陋的屋子。上小学的儿子王建平时常见不到父亲,他在作文《我的爸爸妈妈》中写道:“我感觉爸爸爱蘑菇山上的树,胜过爱妈妈。”
2006年的一天,爱树爱到骨子里的王敬珍倒下了。83岁的他艰难地告诉儿子王建平:“后事从简,入土蘑菇山,埋在树下做肥料。我活着抚育了它,死后也要守着它……”
“一生成一事,一事则一生,这就是老军垦王敬珍。”单志伟说。近年来,七连依托蘑菇山打造集采摘、民宿为一体的旅游胜地,这座“花果山”已成为连队的金山银山。
不只是七十一团的蘑菇山,也不只是与树融为一体的王敬珍,在“中国冰葡萄酒之乡”七〇团、新疆规模化蛇果生产基地七十八团……每一片绿洲,都有馥郁的果香、动人的故事。
可克达拉的夏季,连天空都是香的。
芳香大地(资料图片)。王新平 摄
在四师七〇团伊帕尔汗薰衣草观光园,漫天的紫色花海望不到边,宛如印象派画家塞尚的作品,又如延展在大地上的梦境。在四师可克达拉市投资3亿元建成的新疆伊帕尔汗薰衣草文化产业园,蓝盈盈的花朵盛放,一拨拨游人蹲下身来,深嗅着幽幽香气。
当普罗旺斯的色彩被复制到中国版图的最西端,薰衣草用一场场盛大的花期,开启不一样的“诗与远方”。
以往,中国曾一度被认为是没有薰衣草的国家,专家们在北京、上海、西安、重庆、河南等地试种都未成功,薰衣草精油全部依赖进口。1964年,国家试种薰衣草的任务下达到兵团,支边可克达拉的上海青年徐春棠担起这一重任。
每天守护、观察、记录、研究……因为没见过薰衣草长啥样,徐春棠连地里的草也不敢轻易拔,照着书本上的图片一株株地辨别。昼夜温差大,徐春棠就用芦苇和麦草编织草帘,晚上盖早上揭。
一天,徐春棠患了重感冒,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忽然传来疾风拍打门窗的声音,他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将衣服、草帘盖在小苗上。7年反复实践,徐春棠帮助薰衣草渡过出苗、成活、繁育、越冬重重难关,出苗率提高到90%,掀开规模化种植薰衣草的崭新一页。
100克薰衣草鲜花,能提炼出1克精油,是普通草药浓度的70倍之多,5分钟便能到达血液循环系统。这一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唇形科植物,如上天落在人间的“香吻”。
这个“吻”,给可克达拉带来了独有的“紫色经济”。继徐春棠之后,一代代军垦人接续培育薰衣草新品种,如今四师可克达拉市薰衣草种植面积超过2万亩,成为全国最大的薰衣草种植基地;开发出4大类120多种天然香料产品,芳香产业香飘世界,农旅产业风生水起,大批职工群众依靠薰衣草发家致富。
“只要用力呼吸,就能看见浪漫和奇迹”,这是薰衣草的花语。可克达拉人以同样的深情和执着,编织着从“草原之夜”到“普罗旺斯”的浪漫传奇。
一年年,一季季,一风起,一花开,醇厚的香气直抵内心,那是犁铧深耕西陲发散的芬芳,是汗水浇灌大地的幸福味道。
情之浓
可克达拉有绿洲,也有沙漠。
长长的边境线上,横亘着塔克尔穆库尔沙漠,石头粗粝,一蓬蓬植物因干旱而多刺,鞋底薄了便会扎进脚心。
朱国利(左)和妻子王利在进行守边事迹宣讲(资料图片)。于艳霞 摄
经历过多次钻心疼痛后,护边员朱国利的鞋底越来越厚,夏天的胶鞋、冬天的靴筒,鞋底都是厚墩墩的,一踩一个坑儿。可没过多久,这鞋底又越来越薄——每天巡边10多公里,30多年风雨无阻,他磨破了400多双鞋。
朱国利所在的六十三团,毗邻哈萨克斯坦,霍尔果斯界河如玉带蜿蜒流过。1993年,22岁的朱国利和妻子王利来到这里,一边耕作放牧、一边守边护边。
夏天,沙漠气温最高达到40多摄氏度,一团团蚊虫聚成黑雾,朱国利穿戴上厚厚的防蚊护具,汗水顺着发梢滴下,指头一捻就变成涩涩的汗碱。冬季寒风刺骨,洇湿的衣服迎风结成“冰甲”,走起路来“咵咵”作响。
“只有走在巡边路上,心里才踏实。”朱国利在边境线上长大,守边护边早已深入他的血脉。夫妇俩住地窝子、泥巴房,点煤油灯、喝界河水,直到2005年,六十三团建起乔老克哨所,艰苦的守边生活才得以改善。
白天,隆起的沙丘是金色的,夜晚,则与黑色融为一体。
“怕不怕?”深夜,风呜呜地刮着,朱国利问妻子。“不怕,守边就是守国,咱这事业光荣哩。”沙漠博大而安静,火热的心在胸膛有力地跳动。
2015年5月的一天,边境线附近燃起大火,朱国利及时发现并报告,避免了重大损失。30多年来,朱国利夫妇巡边50余万公里,相当于从六十三团到北京往返约70趟,管辖片区从未发生一起人畜越境事件。
岁月染白须发,乔老克哨所成了不换防的“夫妻哨所”。有人问朱国利:几十年守在这里,孤单不?他回答:有界碑和家人,一点也不孤单!
“面对蜿蜒的界河,背靠亲爱的祖国,我们种地就是站岗,我们放牧就是巡逻……要知军垦战士想着什么?祖国富强就是我们的欢乐……”由安静作词、田歌作曲的《军垦战士的心愿》,就诞生在可克达拉。朱国利唱了无数遍,歌声粗犷浑厚。
大漠的风,掠过千年屯垦时光,从远古吹到今天,从肉体吹到灵魂。守卫漫长边境线,可克达拉人维稳戍边初心不变、历久弥坚。
落日长烟、林海碧浪与绵绵山脉接天连地,在昭苏高原上的四师七十七团,独特的逆温带大陆性气候和生态系统的多样性,为职工群众扎根边陲、建设家园保驾护航。
高高的山上守林场,范西安守了30多年。
1992年,七十七团成立林业站,团领导问当时任四连连长的范西安:“想不想干林业?你当站长。”“主要干啥?”“种树护绿呀。”“行!”
干上了,范西安才知道,种树比管人累得多。每年5月,人背马驮将幼苗运上山。此时地表刚解冻,一锹铲下去,石头与铁锹碰击处火花四溅,挖几下手上就磨出血泡。
范西安带头在山上搭起帐篷,一住就是一两个月。东边日出西边雨,山上的天说变就变,种树巡林,他常被雨水淋透,包里随时带着备用的衣物。
一个人在瀚海当中,便渐渐忘掉外面的世界。植绿护绿,穿行于山峰沟壑,跋涉于河谷岗丘,范西安不知不觉度过几十个春夏秋冬,团领导换了八届,他还未“挪过窝”。
一次,团领导想调他任供销科科长。“我就在山上,哪儿也不去。”范西安急了,又诚恳地请求:“能不能把我的职务免掉?就当护林员,我不在乎待遇,不离开林子就行。”
日月何处栖,总挂青松巅。退休后,范西安最爱去公园看大树。他常摩挲着树皮,抬头看树叶缝隙里的天空,耳畔回荡着林海涛声,心还在那片远山之上。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担当。
在距离七十七团20多公里的七十四团,有一支散发着青春气息的女子护边队。
清晨,阳光透过云层喷薄而出,连绵起伏的界山上白云朵朵,鲜艳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18名汉族、蒙古族、哈萨克族、回族女子护边员整齐列队,在“边防有我在,祖国请放心”的响亮口号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一上午4个小时都在外巡逻。山区冷,每次出门,我们都要揣个保温杯,随时喝口热水暖暖身子。”女子护边队队长乌登说,别看现在青山绿水,更多的时候是蚊虫叮咬、大雪没膝。
春天,融化的雪水淹没巡逻道路;夏日,暴雨冰雹天气频频出现;冬季,寒风将厚厚的棉衣穿透……昭苏高原环境恶劣,她们将长发扎起来,日复一日巡行边境线,新时代的边关“花木兰”柔美又刚毅。
“穿上巡逻服,我感到特别自豪。”放弃在城市工作的机会,乌登回到家乡加入女子护边队。她说,边境线上留下了爷爷和父亲巡逻的脚印,这里虽然没有大城市的辉煌灯火,但戍守边关的人生更有意义。
为国守边,不分男女。巡逻、值守、拉练、学习,大家奋勇争先。只要穿上巡逻服,踏上边境线,就会挺起身躯,站好每一班岗。
为让更多青年扎根边疆、守卫边防,近年来,四师可克达拉市强化边防建设,配备巡逻车辆、巡边无人机等设备。七十四团持续优化工作环境,推动护边条件不断改善。毕业于西北民族大学的霍尔蔓、毕业于新疆大学的马黑扎·巴合提,都积极加入女子护边队,至今七十四团女子护边员已增至数百名,成为边境线上的亮丽风景线。
四季流转,长歌悠扬,既是屯垦之地又是诗意之地的可克达拉生机勃发,越来越多的大学毕业生、西部计划志愿者、援疆干部来到这里、爱上这里。
为何如此倾心这个地方?济南的冬天因“温晴”而被老舍称为宝地,四季如春的昆明让林徽因盛赞“永远那么美,无论是晴天还是下雨”,如果要找出一个理由,那一定是这独特而隽永的可克达拉“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