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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迎二十大·奋进新征程”兵团文艺界主题文艺作品展播(一)

来源:兵团文联时间:2022-10-03 12:46:14 作者: 编辑:叶小萍 责任编辑:曹强

“喜迎二十大·奋进新征程”兵团文艺界主题文艺作品展播(一)

美术作品

《生生不息—胡杨》组画 张博

《千年舞蹈》六尺整张 康新莲

《寻找先辈的足迹》布面油画 范永恒

国画 葛云科

《胡杨初新春近晚》 刘二伟

摄影作品

《阿拉尔祥云》李向文 摄

《泼水节》金成 摄

《降落》马光义 摄

《鸬鹚与胡杨》刘艳萍 摄

《母与子》李沙平 摄

书法作品

“怀古论今 气壮山河”(行书),仿古尺寸30cm×17cm 王瑞华

“唐边塞诗三首”(章草),尺寸69cm×138cm 青娟

“敬禄兵团屯垦戍边史诗 张仲瀚《老兵歌》”,尺寸138cmx69cm 田慧雯

“功录千秋史 绿掩万古荒”贾贺然

“金荣华诗词一首”(隶书 ),李巍

舞蹈作品

《come on 阿拉尔》

编曲:崔鼎

导演:程晓凤

编舞:张雯慧

《COME ON 阿拉尔》创作背景

以兵团359为核心,描述兵团人在广袤戈壁与天地斗争中的形象,深度刻画的讴歌兵团精神的延续和传承。展望未来,一带一路核心圈中的璀璨明珠即将成为一块高地,该节目以大型歌舞的艺术形式向人民群众表达建设美好阿拉尔。中央有决心,兵团有恒心,阿拉尔有信心!更是对十四五开篇的美好憧憬。

如今的阿拉尔,正快步迈向新征程,以快中求好之能、变中求新之勇、正守南疆之智、汇聚八方之谋,为早日把阿拉尔建设成为“兵城红都、西域学府、大漠硅谷”而不懈奋斗。

《走进你啊塔里木》

编曲:夏明

作词:舒华君

编舞:程晓凤

《走进你啊塔里木》创作背景

新中国成立后,第一师阿拉尔市人民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亘古荒原上奏响了“开发塔里木,建设阿拉尔”的凯歌,风吹日晒,人喊马嘶,阿拉尔这片原本偏僻沉寂的荒原被唤醒,战士们脱去戎装、铸剑为犁、屯垦造田、筑路修渠,在沙漠腹地奏响屯垦戍边的豪歌,在塔里木河畔开启了建城之“梦”。

一群好男儿扎根塔里木、奉献边疆、开垦塔里木和建设塔里木的胡杨精神。作为中国第一大内陆河-塔里木河,养育了新疆大半人口,所到之处滋润着农田、养育着民族、灌溉着胡杨林,对新疆人民来说意义非凡。一群热血青年自愿把青春和汗水留在了塔里木盆地,抒写一个个感人故事。

文学作品

组诗

卢 山

拆解塔里木这古老的封条

三匹白马啃食草根和石头

巨大的鼻息,震落松树上的积雪

铁塔银光闪闪高大威严

像巨大的镣铐,冻结了一枚落日

春风所到之处,溪水钻出地心

拆解塔里木这古老的封条


雪山隐匿的部分

我的身边环绕的是一棵棵白杨树

翻越管理区漫长的铁丝网

是浩浩荡荡的戈壁滩

羊群追随着落日

最终会找到永不干涸的溪水

雪山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那逐渐被光线隐匿的

是一个人世无法言说的部分


我置身于塔里木古老的风暴中

我置身于塔里木古老的风暴中

被气流击退,被风沙灼伤

被雪山巨大的阴影埋葬

我带来的西湖之水逐渐蒸发殆尽

我身体里的荷叶已然枯死

我年轻的胸腔里填满风沙

我的身体上烙印着烈日的光芒


塔里木的盐碱地用白花花的月光

喂养了我,成全了我

在一片绝望的土地上

长出一棵火焰般的胡杨!


塔村印象

穿越茫茫戈壁,汽车和马群

在滩涂旁停歇。一条小溪供养它们

用灰色的鹅卵石和骆驼刺

雪山腰间挂着的,曲折的盘山公路

我们数着山顶的流云和几棵青松

陷入这片巨大的迷雾。此刻

一只雄鹰推开枝条,腾跃而起

积雪纷纷坠落,又在我们的惊叹中

天空迅速合拢,这巨大的寂静


冬日玉尔衮

寒风中,两匹老马背对雪山

在流沙河谷将头埋进沙土

牙齿咀嚼野草的根部和石头

尾巴彼此交替,剪辑一枚夕阳


暮色湮没马腿,它们抬起头来

四目相望,交换着痛苦的鼻息

寒风终于压倒最后一棵芨芨草

它们形销骨立,被一群乌鸦包围


黑暗中的两匹老马饱含泪水

但它们相信:只要保持耐心

天山就会送来春天的雪水

野草的头颅将高过托木尔峰


昆仑山落日

抓着一朵白云攀援而上

将策勒县丢在山脚

与地心引力对抗

云层之上,我们身披霞光


马群踢踏一轮落日

相机的吞吐声中

草地上的一只土拨鼠

忽然关闭黄昏的开关


此刻,河流熄灭了

云朵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唯一亮着的

是我身旁的昆仑山


数一数塔里木的白杨树

当汽车穿行在阿塔公路

在午后漫长边境线般的困倦里

我们从巨大的阴凉中惊醒

一排排白杨树推开沙尘暴

为我们指引雪山的方向


从我的生命里呼啸而过的白杨树

是天空射向大地的绿色箭矢

统治了塔里木白色的盐碱地

春风刚翻越塔克拉玛干

就在一瞬间吐出大地的胆汁


这一生能数尽塔里木的白杨树吗

死死占据荒芜的河流与村庄

在戈壁的月亮和骏马下落不明的时候

当你翻越一座沙丘,一棵白杨树

在河流对岸把你恭候


我用雪山来造句

我用雪山来造句

用河流与山谷来当排比

用云朵和雄鹰做我的标点

我的修辞 是天地间

永远无法破译的大风


在昆仑山 这首诗太沉重

无法打印 也无法邮寄

我只能将它留在原地

落日是唯一的读者

它倚靠在一棵骆驼刺上

一页一页 读给永恒


昆仑山行

从阿拉尔到和田

肉身穿越塔克拉玛干

四千米的攀援之旅

我背着宝石山的石头

内心装着西湖的水

追随牦牛和云朵

才得以朝见昆仑山


此刻,我双手合十

面向昆仑圣境

遍地盛开的野花是一种告诫

遥远金顶绽放的光芒

正从四面八方向我聚拢


夜雨独坐

狂风掀起塔克拉玛干沙漠

闪电抽打着塔里木的石头


一棵白杨树轰然倒下

蚂蚁家族的灭顶之灾


红色和绿色的警报声

加速一座城市的心跳


乌云阴沉着脸,站在窗口

试图贴上永恒的封条


轰鸣中,我拉住一根雨丝

在狂风骤雨中站立


塔里木的向日葵

谁能预料到在戈壁滩上

生长着一片金黄的向日葵

大地的杰作,被雪山的阴影遮蔽

并不妨碍它们抓紧脚下的砂石

咬牙切齿的要冲向烈日

根根笔直的静脉里

深藏着塔里木古老的勇气

我帮它们掸落叶片上的风沙

花冠上这些镀金的牙齿

差一点咬掉我的手指

当风沙四起,黑暗降临

它们沿着铁塔攀援而上

几乎要占领了塔里木的星空

高擎着巨大的火把

燃烧着,呐喊着

为雄鹰和羊群导航


木兮,木兮

杨紫烟

一场气势磅礴的暴风袭击了十二月。

据说它的瞬间风力曾达十二级,前所未见。那天,它高举旌旗,携千钧,自塔克拉玛干沙漠浩荡而来,在疾行途中,与西伯利亚寒流相遇,寒气,杀机,凛然之下,堆积成一堵庞大的沙墙,所向披靡,逾南而去。当它抵达夕暮下的塔里木,状若疯狂,几乎要将黯郁的天幕撕碎——先是匍匐着横扫城市的肌肤,将每一个褶皱里潜藏的污物,悉数卷起,而后挟着落石飞沙,犹如子弹出膛,射向四面八方。

那时,我正在家中,心惊胆寒,不知所以。向阳的南窗哑哑做响,沙石噼啪。北面的窗,已然合不拢。我在窗下,奋力掩合,汗水淋漓。双眼迷蒙,只逡巡到混沌中的一棵柳,在窗外剧烈地摇摆,漫天枯叶如黄蝶,在沙石中左右突围。

暴风之下,树身已然半倾,树冠伏地,又猛烈弹出,姿势诡异,柔韧的枝条若鞭,凌厉,反笞身体。柳痛苦地挣扎,在黑魆魆的暴风中。

风势之烈,无人匹敌。

风于凌晨匿去。翌日,天空若大病初愈,面颊青灰,失神,阳光全无踪影。我推窗望柳,只见,柳大部细枝已被暴风掳去,几枝儿臂粗的主枝,竟也折断,白生生的枯骨外露,断臂般触目惊心。树下残枝败叶,垃圾,狼藉满地,犹如历劫。

我以为它或需时日才复归从前,毕竟,柳之生年从未历此创痛,那些折断的枝桠,也实在伤了元气,也需要时间的修复。然而,百余天后,正翌年清明,春风拂面,万物生长,这柳已在暗地里疗伤,那些惨不忍睹的断枝,竟悄悄萌出了芽苞,只十余天,又是新枝密发,柳絮纷飞了。

我着实佩服了它的坚韧。这株高柳,在北窗外已整整八年,树身虬健,枝桠斜伸,越过五楼,遥遥直指六楼。八年前我搬入新家时,这柳就立于窗下,正是幼树,树梢将将够着二楼,常年无人照管,也从未见修剪,逢大水漫灌林带时能饱饮一顿,平时只靠雨水,雪水润养,看似漫不经心,却不知不觉就生成一株大树,在酷暑时为窗前投下一片浓荫。

这柳在窗外立了八年,因隔着纱帘,很少欣赏到它的姿态,每年也只在清明前后那几日暖风和煦时才记起,急忙掀开纱帘,只望见柳枝泛绿,满树新芽,鸟雀梢上啼鸣,塔里木的春天已然来到。

边城向来是多杨柳的,城郊的道路旁往往是挺拔的钻天杨,树杆笔直,贯入云宵,城市马路之边栽种的多是翠绿的柳,柳叶如眉,柳枝婆娑,如是去了乡村,那些农家的屋舍四周,甚至阡陌之间,无处不见杨柳质朴的身姿,实在是边陲不能再平凡的树种。

然而,平凡的杨柳也有称奇,我见过极尽苍劲之美的杨柳,在天山神木园,姿态奇特令人叹为观止。此园实是珍奇,四野赤地的戈壁之中,蓦然草木葳蕤,浓荫蔽日,树龄逾千年的古树触手可见,山柳、新疆杨和箭杨在潮湿的地下盘根错节,缱绻延伸,在地上的部分枝叶相连,不分彼此,粗粝的树皮俱是褶皱纵横,斑驳点点,显见岁月的印记。若是用心察看这些古树的树干,多是依风势盘旋而生,大风摧倒伏后渐生新根,渐成新木,再向天歌,到最后枝干虬结,遍地扎根,一棵母树竟生出数棵子木,森森而立,周身散发出边塞独有的狂野气质,分不清到底孰为母,孰为子。

幼年时,父母在工厂工作,厂房之间栽种的是柳树,厂区围墙外是一排白杨,杨是钻天杨,柳仍是我家南窗下最普通的高柳,春夏时节覆满风尘,灰扑扑的很不打眼。平常,来来去去的人们对这平凡的树是视而不见的,这粗放的杨柳,花朵并不娇美,色彩也不斑斓,实在是见惯不惯,有什么可欣赏的呢?杨柳无声,只是默默地蓄势,默默地生长,忽而一日,走在路上,头顶多了一片荫蔽,抬眼一望,杨柳不知何时已亭亭如盖。

我原先工作的大院里亦有几株蘑菇柳,大院已有二十余年历史,据说这柳是在大院启用后栽种的,算来也该同龄,称得上老柳。这柳生长的环境甚是局促,是在水泥地坪留出一个规规矩矩的花池,面积约有半张方桌大小,四周用方砖砌出锯齿的牙边,将树根箍住,平常并无人浇灌,旱极时甚至有蚂蚁在树下做了巢穴,树却生的枝繁叶茂。

其中有一株柳居于墙边,旁侧有个简易水龙头,夏日常有人接了水管洗车,顺手也将洗了毛巾的洗洁精、洗衣粉的污水倒入柳池,有一次甚至看见一滩黑色的油脂。这柳倒是宽容大度,酸甜苦辣,悉数接收,不仅未被毒杀,反倒枝叶格外翠绿,只是,其它几株柳都生满了腻虫,唯独这柳干干净净。

在我搬离大院前一年,这几株老柳终是被关照了。这柳原先就被修剪过,枝干矮壮,叶浓密,夏日聚成一团,圆滚滚的,密不透风,很是美丽,偏偏有人多事地要砍去它们。终究是阻挡不住,当下就有工人搬来大锯,一通折腾,外加半下午尖利的噪音,最后只剩下几座孤零零的树桩,不着一叶,光秃秃,矮墩墩,做桌子太小,做凳子太高,三三两两地立在院中。我以为老柳殁去,一度立在桩旁,也效黛玉凭吊树魂,却不料这柳桩甚是坚韧,失去了叶的庇护,经盛夏烈日一通晒,数日过后竟然树身爆芽,月余过后又是新丛频发,满树葱茏了。

夏时到乡村去,看见有农人砍了粗硕的柳枝插在水渠边,横七竖八的,没几日就有蔓草攀附,卑微地缠绕,绞成一团乱糟糟的麻。这蔓草虽令人厌恶,却也起了遮光保湿的作用,柳枝在蔓草的荫蔽下努力地吸收了泥土中的湿气,潜滋暗长,根系渐渐舒展,暗暗地向上输送养份,杆便在节间鼓出一个个玲珑的芽苞,眼见着开枝散叶,长成一株真正的柳树。

这种枝条扦插的柳在塔里木乡村很常见,通常生在田地的引水渠边或是乡村小道的两侧,矮壮,粗硕,枝条密集发散,斜斜伸向天空,一边防固了渠岸和路沿,一边为农人提供源源不断的柳枝,搭凉棚,搭篱笆,搭豆角架,都是它。因它的截面在成年后渐渐生出孔隙,如是夏风无意将周围的菌送来,再逢雨水浸润,菌借着湿气迅速生长,不几日便在隐密处生出金色的柳树蘑菇,采摘了用来炖鸡,简直是人间美味。

我家老屋后有一株老山杨,枝干虬结,树冠如盖,足足遮蔽了半幢屋舍。许是太老,树虽高大,枝叶却是疏疏离离,姿态格外苍劲。有年夏季,雨水繁多,夜里动辄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一日,雷声异常激烈,仿佛炮声轰隆,令人心惊肉跳,眼见着一场暴雨的前奏。这老树大约是过于高大,又孤零零独自矗立,便招了雷击,待到翌日被发现时,半边树已被击的黑黢黢,甚是苍凉悲壮。大家围在树下,议论纷纷,齐说这下可好,树命不保矣。果然,三五日后,雷击的半边日渐枯萎,另一半枝叶黄脱,显见萎顿。有人便将下部枝条砍下,当柴烧。某日,我偷偷攀附其上,却发现,重创之下,老杨树并未息声,只是蛰伏而已,它的血脉仍在土地之下暗流涌动,脉脉滋长——我看见,它的节间正在悄悄萌出新芽。

杨树枝干光洁,就总觉较其它相对粗糙的桑树、柳树要脆弱许多,其实不然,它亦是极耐折腾的。幼年时,常见杨树上扎有蚂蟥铁钉,约中指粗细,锈迹斑斑,多嵌于约两米高处,有时一个,有时一树之上竟有两个,多年无人去除,也不知其用。有的蚂蟥钉扎入时日过久,已深深嵌入树干,树也不理睬,只顾生长,渐渐地,随着树干愈发粗硕,蚂蟥钉愈是死死地箍住,树不断生长膨胀,又将钉紧紧环抱,倘无人伐树,数年后,坚硬的蚂蟥铁钉竟被丰满的杨树树干完全吞噬,嵌入年轮之中,最后只隐现一道深深的裂缝。

在塔里木,在那些干旱的郊野和沙漠边缘,白杨往往消声匿迹,取而代之的是胡杨。我印象中最为深刻的胡杨居于库都鲁克大峡谷,空旷的谷口,两株胡杨寥然肃立,以天幕为盖,以巍峨雄浑的山峦为背景,脉脉相对,枝叶彼此靠近,当地人命为夫妻树。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两树之间仿佛总有一道无形的墙,在竭力阻挡这一对树夫妻相拥,无论它们的枝桠怎样努力,终是不能触碰在一起。后来,当我在一个秋日再次至库都鲁克大峡谷时,看见这两株夫妻树中的一株已殇亡,另一株孑立旷野,落叶萧萧,情景深感凄然。

在我看来,胡杨可谓塔里木最为出彩的树种,因它的叶形奇特,一度我以为是柳,后来细细观察了,才发现它是一树三叶,底层幼叶狭长,与柳叶无二致,愈往上行,枝杈渐杂乱,杨叶变异为略带锯齿的卵形,半圆形,状如杏叶,待到顶端,叶渐老去,则化为寻常的杨叶,多裂,与枫叶极为相似。胡杨叶形的多变,植物学家的定义是,因其多生于盐碱、干旱地带,叶形变化是为了最大限度保存水分。

胡杨确是一种神奇的树,在塔里木的沙漠边缘,戈壁之中,它是最富生命力也是唯一的乔木,无论沃土或是贫瘠,俱安之若素。通常,耐旱树种是不易湿生的,胡杨却是个例外,我常常在郊野的河畔看见挺拔的胡杨,形如常见的白杨,树干修直,枝叶繁茂,秋时与蓝天一同倒映在河水中,美轮美奂。然而,我在旱极的沙漠,亦常见到矮小的胡杨高高矗立在沙丘之上,树叶飘零,却枝干劲健,令人称奇。

若是仔细观察水边和沙漠的胡杨,水边的胡杨往往枝叶密集,叶片圆润,树形高大伟岸,一树三叶的特征极不明显。而身处旱地的沙漠胡杨,却是树形扭曲,身姿瘦小,枝干坚实苍劲,仿佛暮年青筋虬结的手臂,叶稀疏、狭小,一树三叶特征极为明显。

胡杨依环境而思变的智慧,在2010年夏秋时节,我分别在叶尔羌河谷和十四团一带的沙漠中得到了验证,它的这种坚忍的生存方式,亦为人类贡献良多,居于河边的胡杨稳固了河岸,生于沙漠边的胡杨则阻挡了土地沙化的进程。

我曾在喀什的巴楚县深入到一片面积广博的枯胡杨林,寥无边际,情景悲凉。在此之前,我见过的多是有生命的胡杨,春夏的苍绿,深秋的金色,无不彰显生命的色彩,类似此处浩大、死寂的枯胡杨林,前所未见。确切地说,它其实只是一片失去生命的的胡杨桩,它们的形态和城市郊野的胡杨相比,实在太过贫瘠。不过,我知道,这是沙漠胡杨与生俱来的求生方式和风沙年复一年的掩埋所致。这些枯胡杨桩大多仅一人高,姿态奇异,枝干坚硬,如是将枯枝折断,声音清脆,沙漠的劲风已将最后一丝水分掠走。只是,每一个干枯的桩都在用力支撑直立,努力让身体仰望天空,那些树皮已完全剥落的灰白枝桠四面伸展,显现出一种无言的悲壮。

我一直认为只有沙漠之上的胡杨,才是最能完美体现屹立一词的内涵,跌宕的沙海之中,苍茫的天幕之下,劲风萧萧,一株胡杨寥然漠立于风中,远远望去,孤独而又沧凉,那种渺茫的意境再无能及。

兵团城市阿拉尔在考古昆岗古墓群时,发掘过一种奇特的墓葬,其中棺椁以圆木凿成,楔合拼接,状如船形,只是无底座,亡骨放置入船棺后,上方以同样船棺覆盖,外用新鲜湿牛皮包裹,缝合接缝,最后葬入墓穴,以沙土掩埋。沙漠空气干燥,湿牛皮渐被细沙吸干水分,体积骤减,越缩越紧,直至将船棺死死箍住,密不透气,细菌虫蚁俱无法衍生,棺不朽,棺中尸骨亦渐为干尸,越千年而不腐。赫赫有名的小河公主即是葬于此船棺之中,渐为干尸,颜容历千年时光,仍眉宇秀丽,睫毛清晰,生前风采依旧。而承载小河公主不腐之身的船棺,即是以沙漠地带见惯不惯的胡杨木凿就。 

我无缘亲见不腐的小河公主,但在昆岗古墓博物馆中,仍是见到了神秘的船棺和距今4000余年的欧罗巴人干尸,一男一女,安睡于玻璃罩内,男尸身形高大,发质卷曲金黄,高鼻琼目,三分英武仍在,女尸身姿娇小,皮肤枯槁,紧紧贴附于骨胳,但五官轮廓犹有妩媚之感。二人神色安详,所着麻布衣衫犹能蔽体,并无想像中死尸恐怖之感。这神奇的干尸现象,一为沙漠干旱的自然环境造就,二为神奇的胡杨船棺成就,缺一不可,胡杨木质之坚韧亦由此可见一斑。

阿瓦提刀郎部落有片高坡,据说,此处本是一片千年古杨林,许是树龄实在高寿,一些树渐渐老去,枯死,但风骨犹存,屹立不倒。后游园管理方将树冠悉数锯截,只留下不足两米高的枯桩,林立高坡,供人观赏。这些枯死的胡杨桩异常粗硕,外皮剥落,触感嶙峋,姿态雄奇,仿佛人工雕琢,是以往从未见过的。称奇之下,我以手环抱一桩,双臂竟无法合拢。正是余晖脉脉,一抹橘色的霞光缓缓倾泄在高坡之上,枯桩矍铄,神采奕奕,钟坐如老翁,俱垂首沉思,缄默不语。夕暮之下,历史的沧桑、时光的凝重,顿时显现。

多年前,母亲居于城郊的平房,一座建于八十年代末期的老宅,庭院阔大,极适合开垦小菜园。闲不住的老人就种了一架葡萄,开了几行菜畦,集市买回辣椒、蕃茄、豆角、长茄等菜种撒入,没几日院中就新苗点点,葱郁满园。菜种完,地尚有闲余,母亲又自一位园林老友处讨来一株槐树,栽在靠墙的地头。

这槐树初至家中时,不及人高,枝干纤细盈弱,菜地里的茄子辣椒倘是长的高了,就将半截身子淹没,只探头探脑地露出梢尖,稀稀疏疏垂着几枝羽叶。满畔菜,一树槐,爬满架的葡萄,母亲也未偏倚哪个,浇水施肥一并兼顾,到盛夏时,葡萄已是藤萝满架,蔬菜生的喧喧腾腾,槐亦节节拔高,眼见就越过院墙,伸入邻家。我常于暇日去母亲家,见这槐亭亭如少年,入眼满是蓬勃,甚是喜欢,也总要抚着这槐,以手丈量粗细。

这菜园只在院中存了两年,为砌鸽巢,养藏獒,菜地半日即夷为平地,菜苗、豆角架被悉数除去,而后又铺了红砖,挤挤占占的,到最后只余半架葡萄和一株茕茕孑立的槐,立于鸽巢之旁,两两相望。

失了菜地,母亲再未有心思去关注葡萄和槐,残存的半架葡萄在一个寒冷的冬天未以掩埋惨遭冻没,只有槐,此时已然在地底扎下深根,撼而不伤,一路向天,几年后,便粗如杯口,越过院墙,羽叶婆娑秀丽,在五月开出一树紫色的花,一串串,一簇簇,掩在茂盛的枝叶间,散发淡淡的苦香。

约是在槐十岁树龄之时,母亲接到通知,老宅将于年后拆除,建新屋。自是遵照,择时搬迁。然,其它好安置,能搬走则搬走,唯独这槐,让人依依不舍。

此时,槐树龄虽有十岁,但其拘于庭院,根部四面红砖围拢,只方寸土地,素日又无人浇灌,枝干生长速度远不及寻常的杨柳,仍是如面碗般粗细,亦不高大,最重要的是,这槐,已然担当了顶墙柱一职——母亲与邻院共有一堵院墙,以红砖砌就,二四单墙,甚是薄削,不料有年地震,稍感强烈,这墙松动了基础,往母亲家微倾,好在这槐虽不壮硕,根扎得却是牢固,比顶门棒仍是稳当许多,就死死撑住了这墙,只是,重负之下,槐也有些倾斜。后大哥又择两枝粗重的杨木,于旁侧一同支撑,槐方释重,墙亦多年不垲。

母亲不舍槐,邻居大叔善解人意,提议,迁树。将这槐沿四周泥土一同小心起出,然后再连土团一同运走,另植于佳处。

为此,母亲特意致电园林老友,是否可行。对方明确回复,如是树形大小适中,可行。月后,老宅中物品陆续搬离,我运筹帷幄的母亲择日开始动手迁槐。好在正是初秋,暑热已消,先倾院墙,再迁槐。嘈杂之下,一通折腾,眼见槐渐渐与土地分离,只是,树虽不高大,但起出的土团很是硕大,又格外沉重,无法运出。于是几名健壮青年以麻绳系牢土团,用木棒穿于其中,挑在肩上,这才颤颤微微将槐连根迁出。

这槐,借了邻家的运输卡车,又是一番折腾,才上了车。只是,枝叶在摔打之中折去不少,树干被蹭去皮,根部的土团也被震脱的七七八八,被切断的根系原先是洁白的,如今已是沾满了沙土。

可怜的槐,遍体伤痕累累。母亲叹息不止,也是无用。

槐,仍被运回了当初的来处——母亲那位从事园林的老友苗圃,被植在了大门边的闲余地,身边是几株古朴虬结的龙爪槐,槐下茵茵的绿草中,正有红玫瑰吐露芬芳。

时年春节,我陪母亲走亲,再至老友家,想起槐,便去了苗圃,老远望见一枝秃杆,走近,只是一阵心酸,这是母亲家那株熟悉的槐啊,零仃地立在寒风中,树干上的伤痕已然成旧痕,可是,它的树冠,树冠已荡然无存!

它已然不能被称之为树,修直的身躯,光秃秃的树干,被截去的顶端,用灰白色的塑料膜紧紧地缠绕。我知道那是为了保湿,不使脱水枯死。只是,它更像一根真正的顶门桩,虽然无门可抵,零仃地仵在当下,在远处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瑟瑟发抖。

我想它可能最终是失去了生命。一棵没有思想,没有主宰的槐,在十多年后一个喜庆春节的鞭炮声中,消亡了。

六个月后的七月,我又想起了那槐,终究放不下,仍是去了苗圃,老远,便望见一棵树,修直的树干,玉立如青年,翠绿的冠,已亭亭如盖。


绿色梦境阿拉尔

老 点

阿拉尔!有人说,你是阻挡塔克拉玛干沙漠侵袭的百里长城,你也是溺毙沙尘肆虐的绿色大海;而我更喜欢当你是停泊在塔里木岸边的一艘宝船,把你比作是我的一个绿色梦境。

说你是我的绿色梦境,这绝不是夸张的形容,我曾一次次的经过你,一次次地抵达你,一次次地感受你。给我最强烈的印象仍是你的树,你的绿,你那能把人骨头吹绿的风。

体验阿拉尔的绿最好是夏季。

28年前,你还是沙漠绿洲中的一座无名小镇。那是个夏天,我从一万多里的老家奔向你,奔向你下面的一个团场,去探望我的父亲。我坐了十几天的火车汽车一路疲惫劳顿,沿路那赤褐色的戈壁、昏黄的沙漠、无边的荒凉,都望得我的双目酸胀发痛了。加上车厢里的闷热汗臭折磨得我奄奄一息,整个人就像只遭放了气的皮球一样软弱无力,便对外面的陌生世界失去了兴趣,索性就在长途大巴上怏怏地睡去。

正昏昏蒙蒙间,忽觉一阵阵清清凉凉的风落在了脸上,钻进了鼻孔,“好舒服呀!”我睁开了眼睛。只见车窗外有大片大片的水稻地、棉花田,它们栽种的是那样的整齐好看,这些肥壮黑绿的庄稼们迎着微风,就像一队队操练的士兵。在这些农田的远处,是高高低低的树林,在树木的阴凉下停歇着一个个被称作为连队的村庄,这些连队在夏日的正午显得十分安静,唯有那白色的炊烟在飘动。

“在这枯干的沙漠里,难道还有这么美好的地方?”我一边思量着,车子一边往前走着。看到公路两边的树木越来越稠密了,绿色也越来越浓烈了,就觉得大巴车好像一只船,正航向一片墨绿色的海洋。这时,客车司机师傅提醒说,阿拉尔就要到了。

阿拉尔,你这个美妙而又陌生的名字使我心中一动,我揣测着你名字的含义,吸吮着你绿色的风, 我犹如走进了一个绿色的梦境,这是你留给我最初的印象。

阿拉尔,如今,你已变得令人刮目相看,你已成了一座拥有近十万人口的新城。就像老友重逢,在今年夏天我再次的亲近了你。那是一个夜晚,我到达时,已是满城灯火了。我在你那长长的街路上漫步,四周黝黑的树影映衬着高高的楼群,繁星般的灯火,应有尽有的夜市,热闹的人们,俨然就像一个大城市。虽然像个大城市,却没有大城市的烦乱吵杂,更没有大街上的车辆汹汹,人也不多,宽阔而洁净的街道上,散步着一些悠闲的人。

不过, 我感触最深的还是你的绿,这绿色主要有草和树构成,在这里,有树的地方就有草,有草的地方也有树,草和树就像是一对亲姊妹。街边房前,偏僻角落,到处都是它们绿色的身影。在这里,绿色已将城市滋养得郁郁葱葱,就像是城在森林中,街在树丛中,人在自然中。

阿拉尔, 你的夏天是这样的凉爽、安适和宁静,我在你那绿色的夜晚,做了一个绿色的梦。


大野在西,一个写作者的精神高地

当我以感恩之心,写下这一句话时,我要以一个人的真诚给脚下这片大地,给这片大地上的人群深深地鞠上一躬,即使五体投地,匍匐在黄沙之上,也无法表达我的感激——新疆我的再生之地。

作为一个浪子,一个心灵无可傍依的漂泊者,“怀揣爱情那古老的乡愁,我在大地上游走”(拙作),我从人口密集,生存压抑的中原腹地而来,带着一个农民的小精明、小眼睛、小胸脯而来。这片大地以它的宽容和大度接纳了我和那些来自于天南海北的人,“热的血、浓的血、清洁的血、泥泞的血/在大十字和小十字相通/融会成同一种赤诚的血/现在,我缓步进入人群/我要记住一双双流动的眼睛/那蓝色火焰的摇曳和凝视/无论是汉人、维吾尔人、哈萨克人、蒙古人/是时间中的兄弟姐妹/被同一种夜色覆盖眼帘/又被同一种晨光唤醒”(沈苇的诗《混血的城》)。江浙话、东北话、河南话、四川话,各种方言在这里交汇,各色人流在这里相遇。

不知不觉间,我在这里,在这混血的城里已经生活二十年了,二十年来,我从一个河南人,一个青黄不接的城市边缘人,慢慢地变成了一个地道的新疆人。

新疆。一个人新生的疆域,以它为尺度,我向先人学习,向人群学习,向这片大地学习,我找到了我自己,我开拓出了一个广大而辽阔的心灵境域。

这片空旷博大之地,这片寂静粗砺之地,它存在着,它自古以来就存在着,它地处世界的边缘,它曾被京师的人称为荒蛮之地。此地有大美而不言,在它古老幽静的大野上,驻扎着使人展胸襟、壮血脉的大山川、大戈壁、大沙海。西有喀喇昆仑山,中有天山,北有阿尔泰山,塔里木盆地和准葛尔盆地像两个摇篮,无边无际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上帝布下的沙盘。

作为一个在这片地域上生活的个体,对照这些大美的自然景观,我越来越不满于那些小气、精巧的抒写。一个写作者不管他生活在那里,他应该首先学会感恩,如果他拥有了一颗爱与悲悯的心,那么这既是源泉也是地域。你只有爱上她,你才能画出她的眼睛,这是一个写作者最基本的人格建筑。

写作是一种真,你只有真切地感受,才能真切地表达。真正的写作更接近神灵和人的本质,它代表那些沉默者的话语。这片大地是一个沉默者,沉默是大地的气质,它等待人类之语。

一方山川就有一方的话语,大地的气质决定了艺术的气质。“心有浩然之气呀!”我们的先行者,已故诗人昌耀先生的一句话道出了这片大地的气质。

“我被赋予人形,我将何为?”曼德尔施塔姆的这句诗击打着我。我承认写作是我被赋予人形之后,我干得最美、最痛快、最有意思的一件事。如果,我被我的同类所爱,那也是因为我写下爱、写下歌唱和赞美。

在这片大地和那些朴素的事物面前,我随时都会弯下这卑微的腰身,我随时都会献出自己,献出自己的歌唱和赞美,如果大地需要,如果你需要,请拿去。

大野在西,大美在西,这片大地,已成为一个写作者的精神高地。


暗藏在低处的香

清晨早起,沿着一条渠道散步。忽然觉得一股香气冲鼻,香气后面还夹带着丝丝的甜。迎着香味望去, 见渠边的林带有一丛刺树。刺树伸长条,条上缀满米粒大的黄花。

心里顿生欢喜,奔上前细看,细细的看着荒草窝里的刺树。刺树多枝杈,枝条细长柔软,条上长红刺,叶扁长,颜色青灰,每片树叶的发端处都有二三颗小黄花,花开四瓣,中间有一细微毛蕊,那些小花像一个个黄铜鈴铛,从枝到稍像鞭炮一样挂满成串。

顺手牵来一条花枝,闭眼埋头深深一吸,那种美妙的味道,从鼻孔直扑肺腑。继而使人凝神废思,心灵渺渺,魂魄飘浮。继而使人沉浸其中,手攀花枝,不忍撒手,不忍移步。

貪恋着这神仙的滋味,想起了前几天读到的俄国诗人叶赛宁的一首诗:“我走过繁盛的花园/丁香花擦着我的脸/而我那灼亮的目光/亲切地停在倾塌的篱墙/在我年少的时光/有一回,在篱门处/披着白色披肩的姑娘/轻声地对我说了声‘不’/这是那遥远而亲切的往事/那音容在我心头并未逝去/这些年我一直在爱/但我却很少为人所爱。”

心里默念着这首诗,瞅着这暗藏在低处的香,好像一下子找到了可以说话的知己,内心有阵阵热潮涌起。

越发地喜欢这满身是刺的家伙,这么丑陋的东西居然能开出这么香的花,越发喜欢这丛不会说话的东西,这哑巴的美。

在树前蹲了很久,猛然站起来转身想走,走了十几步,禁不住再回头,嗅一嗅,瞅一瞅,那几丛刺树,正趁着小风儿向你摇头呢,那一股股香气正亲着你撵来。就是这些不起眼的刺木,他使你止不住的惊奇。这荒草刺窝里还埋藏着这么好的东西。

第二天,又来看这丛树,没想到,花树竟然已光秃了。只见满地碎花,花枝大半被砍,余下的几根老枝,已是花瓣尽失。也不知是那个割草放牧的,还是路人的恶作剧。

无耐,心痛可惜着,从地上检起枯萎的花枝,带回家中,放于案上,竟也幽香满堂。

谁知,小儿顽皮,把叶和花撕扯得满屋都是。女人把它们扫进了撮箕,倒进了垃圾堆里。

唉!美好的东西就这样轻易地被毁弃了。

这花不是叶赛宁诗里的丁香花,这花开在沙枣树上,这树长在新疆,长在新疆的石头沙窝里。

这花叫沙枣花,这花的香是新疆独有的香。


书香盈怀

看书时,我总会不由得散开书页,把书贴在鼻头,闭上眼,闻一闻书里的香。多年来惯下的“恶习”,已经成为了我的嗜好。

这一喜好,也已成了我阅读的前奏,每每读到书中得意称心,热血喷涌处,读到令人喜、令人怒、令人涕泗淋浪、令人悲歌慷慨处使人不由得废书,拍案站起,嘴里还念叨着作者的名字“狗日的,成精了,咋写得这样绝,这样妙。”禁不住再一次拿起书本,再一次深深地闻书里的香,仿佛又喝了一盏浓浓的香茶一般,感到书页缝里纸的香,墨的香,还有著作者心灵的香,一齐灌进了我的胸腔间。

那份快意,那份自在,那份欢喜,堪于世间诸多美事可比,掩卷后思索,使我常常心怀感动,对命运怀有深切的感激,感谢命运使我没有成为一块石头和一头牲畜;使我没有成为一个文盲和白痴;感谢造化使我成为了一个人,识得了几个文字,使我与书结缘,爱上了它,爱上了我的同类用心血和智慧铸造的这块结晶体,使我得益于吸吮这个世上的美味。

上天赐福,使我与书结缘。有一年,我在乌鲁木齐打工时,曾给全新疆新华书店发书的书库搬书。那是个地下书库,汽车都能开进去,天啊,那里的书可真多,我就像一个小耗子,有种埋到粮食堆里的感觉,娘呀!一万个我埋在书窝里,你也找不着。

在书库里干活,那可是个美差事,一天50块钱,中午管吃炒面,我这个喜好咬文嚼字的书耗子,最喜欢在书堆里钻钻去了。我每天抱书、背书,用板车拉书、码书,其乐无比,我这个“闻香贼”在书海里浸泡,浑身上下都是书香、墨气。可惜,这样的好差事,只干了几天,我央求那里的主任让我留下,给他打工,不给工钱也行,我是真舍不得那块宝地。

在我居住的城市,总认为书店、图书馆,那才像我的家,有娘的家。那里也是避护我的圣地,我的灵魂城堡。一有空闲,我就会钻进去,管他妈的天塌地陷,直到我看得两眼酸胀流水,脑袋里塞得满满当当的,临走时或买或借的再弄几本揣进怀里,心里才安生。

总觉得现在的书不香,没有我小时候上学时的书本香。老是记得一个早晨,一个槐树开花,空气里满是槐花的甜香的早晨,一个炸梨鸟乱叫的早晨,我背着母亲缝制的红布小书包往学校里小跑,小书包像个尾巴,在我屁股个后跳来晃去。教室里热烘烘的,小伙伴们都已来齐了。我打开了书,啊!一股扑鼻的香……

就是这股香,这股从童年,从故乡出发的香一直缭绕着我,渐渐的已成为了我灵魂的香,我生命的香,它引领我把生活歌唱。

(以上内容均由一师阿拉尔市文联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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