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芳菲杏花美

程 煜

新疆伊犁哈萨克自治州的春天，是在漫山遍野盛开的杏花中到来的。

进入4月，春的气息一日浓过一日。春风拂过，山野草色渐浓，蒙蒙细雨落处，灼灼杏花悄然盛开，使这里少了一些边塞的粗犷，多了一份江南的秀美。

四师可克达拉大桥旁的杏花。项阳 摄

一

杏花是伊犁最为常见的果花之一。在伊宁县、霍城县、新源县、察布查尔县，随处可见杏花灼然开放的身姿，尤其以新源县吐尔根乡的野杏花最为出名。

吐尔根杏花谷。李沛立 摄

吐尔根乡位于巩乃斯草原腹地，北靠阿热勒山南坡，吐尔根河从山口向南流出，在新源县县城东北18公里处。吐尔根，蒙古语意为“水流湍急的河”。3万多亩天然野生杏花因山地河谷的冬季逆温气候而遗存下来，是我国野杏林集中地之一。

4月中旬，是杏花谷最美的时节。绵延不绝的山坡上绿茵如毯，集中成片的野杏林沿着山坡高低起伏展开。远远望去，层层叠叠的杏花粉红雪白，灿若云霞。与江南春雨杏花不同的是，这里纷纷繁繁的杏花背后是绵延千里的雪山银峰，馥郁柔美的花朵与伟岸险峻的雪峰形成鲜明对比，大气磅礴，震撼人心。整个山谷像一幅巨大的水粉画，色彩浓丽，层次分明。置身其中，宛若人间仙境。

穿行其中，间或可见三三两两的野杏树矗立在向阳的山坡上。清晨的阳光铺洒在山谷中，不同光照下的花朵折射着七彩阳光流韵。草地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牛羊，偶见骑马的哈萨克族巴郎慢悠悠走过。不远处静静卧着一个两个白色毡房，晨光中炊烟袅袅，早起的哈萨克族姑娘烧着奶茶，神色安然恬静。时间在这里似乎有意放慢了脚步。

吐尔根杏花谷。李沛立 摄

漫步山坡，迎面而来的山风送来杏花清新的香味，夹杂着青草新鲜的味道，沁人心脾。微风吹过，树枝轻轻摇曳，花朵随风飘舞。站在树下，纷纷扬扬的花瓣轻落在头顶上、身上，仿佛呢喃低语，诉说着依依的不舍。

二

清晨的春风里略微有些寒意，从果霍高速公路四师六十一团路口下来，往北进入通往团场的主干道，远远便可望见坐落在婆罗科努山脚下的阿力玛里，在雪峰的映衬下别有一番景致。宽阔平坦的道路两旁或是笔直的白杨，或是平整的田地，或是初绽生机的果园，更有那满树竞相怒放的雪白杏花，激起人们一波又波赞叹。

杏花盛开的时节，一片片茂密的杏林娇艳可人，微风吹过，落英缤纷，香飘数里。路边停了不少游人的车，杏林里人头攒动，不时传来欢声笑语。有的聚精会神用相机抓住这一绝美瞬间，有的跟家人朋友合影，有的在林中漫步，尽情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来到阿力玛里，呼尔赛早田山不可不去。呼尔赛，哈萨克语意为“没有水的地方”。若干年前，我去过呼尔赛早田山，光秃秃的山头满是黄土，车行过后留下久久不散的灰尘，给人无尽的荒凉感。

四师六十一团杏园花开盛景。（资料图片）

仅仅数年，现在我眼前的是漫山遍野含苞待放的杏花。那些在记忆中干旱荒芜缺少生命色彩的山坡，如今已是果林郁郁，花香袭人。一行行高大的杏树，枝丫在空中恣意生长，相接相连，形成了一道道杏树组成的拱门。杏花盛开，如云霞落枝。穿行其中，花香弥漫，引来蜂蝶无数。

春来杏花如雪、桃花如霞，夏季杏黄果香、令人垂涎，金秋硕果累累、八方客来。正如《阿力玛里，我的家乡》中所唱到的：“古道入云端/绿荫满山冈/果品佳天下/四季好风光……雪山清泉涌/片片五谷香/山下浮炊烟/云中见牛羊……”

如今的阿力玛里，经过几代人的辛勤付出，已经成为一个经济发展、社会稳定、商贸繁荣、果香四溢、安居乐业的丝路重镇。同时，阿力玛里也是闻名疆内外的水果之乡，特别是当地盛产的树上干杏皮薄肉厚仁香，果壳轻嗑即开，一杏两吃，在全国享有盛誉。

三

如果说一枝杏花含香吐蕊，惹人怜爱，那么漫山遍野的杏花绘就的云霞，则有一种直击心底的绮丽之美，动人心魄。大美背后是沉默的积蕴。那些骤风急雨、电闪雷鸣，都是生命中必然的收获。千百年来，山杏花就这样寂寞盛开，花朵在风中传递生命的味道，果实在地下延伸生命的力量，花开花落，年复一年。最终，成就了这旷世的奇美。

四师可克达拉市的杏花 （资料图片）

新疆伊宁市海棠路的杏花。谭文华 摄

山杏花的花期只有短暂的一周，不日便是落英缤纷的场景。山坡上落花遍野，零落成泥。山涧小溪里，粉白的花瓣流向远方。有道是韶光易逝，但缤纷的落英里蕴藏着一个个果实，在时光深处等待着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