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无疆大爱

——“全国民族团结进步先进个人”马殿英的故事（下）

胡杨网李萍、通讯员刘春燕

“妈妈！”2023年8月31日，十师北屯市康乐老年公寓内，当身患阿尔兹海默症的马殿英看到一位哈萨克族老奶奶的照片时，却喊出“妈妈”这两个字的时候（详情见《“全国民族团结进步先进个人”马殿英的故事（上）永不消逝的记忆》），刻在心底的记忆似乎被唤醒了。

47年前，在那场令人伤悲的唐山大地震的灾难中，马殿英失去了包括父母、兄弟、妹妹在内的十几位亲人。由于当时他不在震区，侥幸躲过这场劫难，但这也成他不愿意提起却始终无法忘却的伤痛记忆。

一份来自十师北屯市综合档案馆的资料显示，马殿英和比他小一岁的老伴董绍芬都出生于河北唐山，几十页的档案里都记载着马殿英在新疆兵团帮助哈萨克牧民的各种事迹。随着年代变化，记录里的称呼从“唐山青年”变成了“老马”。

其实，不管啥时候，关于唐山的记忆，马殿英从没忘却，尽管不愿提起。“因为他的父母和亲友在大地震中去世了，所以，他把我的奶奶当成他的妈妈，把我的爸爸当成他的弟弟……”今年51岁的金恩斯别克·刀敏说，当他从自己的长辈那里得知马殿英的不少亲人逝世于唐山大地震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也理解了马殿英为什么倾其所有帮助牧民。回忆过往，金恩斯别克·刀敏忍不住抹起眼泪。

“一大家子，十几个人在唐山大地震中没了，我爸平时不愿意提这事，偶尔提到，人就受不了了，对他刺激很大。”马殿英的长子马永光说，父亲对待哈萨克族老人就像对待自己的父母，对待他的那帮哈萨克族老兄弟就跟亲兄弟一样的。如今，他的哈萨克族老兄弟们也渐渐逝去，但他们的孩子们仍像对待亲人一般尊敬父亲、关心父亲。“每到春节，乌纳尔汉、马那提、海拉提、加娜尔等，都带着他们的孩子来给父亲送礼拜年。从2012年起，我家春节年夜饭桌上一定有一盘手抓肉和一大盆羊肉饺子，那是加娜尔专门为父亲做的。”马永光说。

令人欣慰的是，不少牧民在马殿英的感染下，也乐于帮助身边有困难的乡亲。阿勒泰市阿苇滩镇牧民巴合提尔·卡灭尼被当地人称为“爱心妈妈”。丈夫去世后，她带着7个孩子艰难度日，马殿英经常给她家送面粉、茶叶、孩子的衣物，有3个孩子的学费是马殿英出的。如今，她家的日子好了，她也去资助困难学生。同村人或者邻居谁家有困难，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帮助。

受马殿英的影响，阿勒泰市阿苇滩镇牧民巴合提尔·卡灭尼力所能及帮助身边需要帮助的人，她也因此被授予诸多荣誉。 李萍 摄

“还不了老马的情，就多帮助别人。”巴合提亚尔·卡灭尼每月养老金不到3000元，可这些年仅助学就捐出了10余万元。她说，是老马的事迹触动了她。“有一年，天冷得早，老马扛着铁炉子，蹚河送到我家。河水漫到胸口，他冻得嘴发白……”

马殿英退休后，没有停下关爱与帮扶他人的脚步。阿勒泰市阿苇滩镇牧业一队的马拉提在母亲、妻子相继离去后，自己又遭遇了车祸，不能下地。马殿英就每天骑着自行车帮他放牛放羊，还四处拣来石头为马拉提家垒羊圈。在他的精心照料下，马拉提的几十头牛和一百多只羊长得膘肥体壮。

乌那尔汉·加米从小生活在牧区，父母常年辗转于牧场，没有时间和精力管他。在马殿英一路帮助和鼓励下，乌那尔汉·加米考上了大学。大学期间，乌那尔汉·加米收到的每一张汇款单，都是不留名的马殿英寄的。毕业后，乌那尔汉·加米毅然回到家乡工作。如今，乌那尔汉·加米是阿勒泰市阿克吐木斯克寄宿制学校党支部书记。

乌那尔汉·加米保持不断学习的习惯。 李萍 摄

乌那尔汉·加米所在的学校是一所完全牧民子女小学，他在校园大力推行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运用文具奖品等方法鼓励学生，使得原本普通话交流吃力的学生听说能力大大提高。家访中，他了解了每位学生的家庭条件，主动承担困难学生的学费，并号召教师们成立了“爱心妈妈”“爱心姐姐”等爱心组织，这样每月就有固定的资金来帮助这些贫困生。乌那尔汉·加米先后获阿勒泰市“优秀教师”“先进个人”“先进工作者”等称号，在国家级项目培训中被评为“优秀宣传积极分子”和“优秀学员”。

乌那尔汉·加米来到学生家中，跟学生交流。 李萍 摄

“如果不是老马叔的帮助，我也没办法上大学，也就没有今天的工作。”乌那尔汉·加米说，自己也想成为像他一样的好人。如今，53岁的乌那尔汉·加米在宣传马殿英事迹的过程中，曾先后带领30多人次深入牧民家中了解当时的具体情况，做民族团结的践行者、宣传者。

西北之北、中哈边境线上，额尔齐斯河奔流不息。像马殿英一样展现出的无疆大爱已深深根植在人们的心中，镌刻出这个时代最深的印记。他帮扶过的很多人，又在延续传递着爱，让爱的大河奔腾不息，激昂澎湃。

采访手记

采访“全国民族团结进步先进个人”马殿英，最大的遗憾是年近九旬的马殿英因患阿尔兹海默症，对于过往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

那天，看到他突然对着照片上一位哈萨克族老奶奶喊“妈妈”，令人感到十分意外。眼前的老人，流露出孩子一般的神情，令人心疼。他为什么称呼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老人为“妈妈”？他几十年如一日无私帮助牧民的动力是什么？幸运的是，他曾经帮助过人，为我们解答了这些疑问。

马殿英扎根边疆，以坚定信念忠诚履行职责使命，用实际行动维护民族团结的故事生动感人。马殿英的事迹已在广泛传承，他的无疆大爱，犹如奔腾不息的额尔齐斯河，滚滚向前，流向更远更深更广阔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