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不弃 生死相依

杨俊钦

11月14日清晨，四师六十六团七连职工段恒伟家里，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却始终无人应答。电话是段恒伟远在上海的儿子段尧打来的，父亲一直不接电话，让他坐立难安。

段尧的母亲姚凤华已经瘫痪在床9年，一直都是段恒伟在身边照顾。段尧和姐姐都在外地，段恒伟是这个家唯一的依靠。

1988年，在霍城县种地为生的段恒伟认识了四川遂宁姑娘姚凤华。两个人是老乡，有说不完的话。

1989年4月，段恒伟与姚凤华结婚了。1993年，他们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六十六团七连落户，当年分到了90亩地。他俩每天清晨6时下地，一直干到天黑透才回家。那一年，靠着种棉花、打瓜，他们赚了4万元。

“我们两人家庭条件都不好，刚结婚时，连吃饭都困难。我们到团场种地，就是想通过勤劳苦干过上安稳的日子。”段恒伟告诉笔者。

2014年，段恒伟和姚凤华过上了自己梦想的日子，女儿已经工作，儿子在上海科技大学读书。经过多年努力，家里有了20多万元存款。然而正是这一年，一场车祸改变了这家人的命运。

2014年9月的一天中午，姚凤华被急速行驶的摩托车撞倒，左半身多处骨折，脑干严重受损。

段恒伟把妻子送到伊宁市人民医院，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主治医师3次找到段恒伟，劝他放弃抢救。姚凤华的情况非常严重，虽然命可以勉强救回来，但很大概率会成为终身植物人，后期的护理成本一般家庭承担不起。

段恒伟坚持继续抢救。他回想起刚结婚时过的苦日子，自己身无分文，妻子也没有过一句怨言。儿女已经长大，眼看就要享福了，怎么能在这时候放弃妻子。最终，段恒伟花光了所有积蓄，还向亲戚借了8万元，经过数次手术，终于救回了妻子的命。

“事情已经出了，想别的也没用，孩子们都在外地，我必须把家撑起来。再苦再累，只要我不倒下，只要妻子还有一口气，这个家就还在。”段恒伟说道。

2个月后，段恒伟把姚凤华接回了家。在医院时，段恒伟时时留心妻子用的什么设备，他和赶回来的儿子一起在网上购买了家用紫外线消毒灯、家用呼吸机等设备，把家里打造成了“病房”。段恒伟日夜照料着姚凤华，为她翻身、擦身，活动手脚，经常跟她聊家常，聊着聊着便泣不成声。

段恒伟还种着60亩地。每天在地里干两个小时活，他就赶回家一趟看看妻子。夜里他就在妻子床边的地铺上睡觉。每天晚上，他都要起来七八次。白天黑夜连轴忙碌，让他极缺睡眠，在吃饭时都打起瞌睡。

苦心人，天不负。2017年5月的一天，姚凤华苏醒了。段恒伟在家里安装了一台视频监控器，可以在外出时用手机查看姚凤华的情况。2020年3月，姚凤华的手指开始能够活动。在紧接着到来的夏天，姚凤华发出了6年来的第一声。不久后，姚凤华能够说出模糊不清的话来。这些都给了段恒伟巨大的信心。

自从事故发生以来，段恒伟就再也没有出过远门，没有在餐厅里吃过一顿饭。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照顾姚凤华。

目前，姚凤华已经摆脱了呼吸机，可以正常呼吸，并可以短时间与段恒伟对话。喜欢斗嘴的姚凤华总能把段恒伟逗乐。

“对我来说，互相陪伴就是一种幸福。只要她在我身边，跟我说话，我就觉得很开心。没有她，我真的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段恒伟说道。

回到11月14日这一天，联系不上段恒伟的段尧焦虑万分。他灵机一动，通过手机打开了家里的视频监控器，看到母亲姚凤华躺在床上，段尧松了口气。姚凤华告诉他：“你爸去连队办公室办事了，忘带手机了。”

“对我来说，父亲太重要了，太了不起了，是我的偶像。他用尽全力保住母亲的生命，让我和姐姐有了一个可以回去的家。”段尧说道。